邵陽新聞網(wǎng)訊(余蓉 胡宇芬)今年又是兩院院士增選年。由于這是中國科學院和中國工程院分別修訂章程后的首次增選,格外引人注目。光榮當選的7名在湘工作專家,其中有兩位是邵陽籍。
鄭健龍:咬定“公路膨脹土”
鄭健龍院士檔案
鄭健龍,1954年出生,湖南邵東縣人,博士,現(xiàn)為長沙理工大學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公路工程教育部重點實驗室主任,公路養(yǎng)護技術國家工程實驗室主任。長期致力于道路工程領域的教學、科研、技術研發(fā)及工程實踐,被中國公路學會聘為“公路膨脹土工程首席專家”。獲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1項、二等獎1項,省部級科技進步特等獎、一等獎8項。參編行業(yè)規(guī)范與地方標準多部;出版學術專著4部,發(fā)表論文200余篇;獲國家發(fā)明專利11項。
故事
12月7日上午,記者在得知鄭健龍新當選院士消息后,立即來到長沙理工大學采訪。面對這一榮譽,他平和謙遜地告訴記者:“這只是對我以前的工作的一個肯定。以后,我還會繼續(xù)腳踏實地做科研。”
談起鄭健龍教授最廣為人知的科研成果,莫過于他和他的團隊研發(fā)的“膨脹土地區(qū)公路建設成套技術”。它采取物理技術控制膨脹土濕度變化,同時利用剛度補償技術提升路基剛度,從而使路堤保持足夠的強度和穩(wěn)定性。這一技術成功治愈了公路修建中遇到膨脹土“逢塹必滑,有堤必塌”這一“公路癌癥”,榮獲2009年度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。
膨脹土,顧名思義就是在干濕環(huán)境下,急劇膨脹縮小的特殊土壤,在我國廣西、內(nèi)蒙古、四川等省區(qū)普遍存在。傳統(tǒng)的棄土換填處置方式,不僅浪費不環(huán)保,還加大經(jīng)濟成本。
1992年,鄭健龍著手進行膨脹土填作路基、處治成路堤護坡的研究。1993年,他來到比利時道路研究所訪問學習,經(jīng)常廢寢忘食、通宵達旦。一年后,他帶著豐碩的創(chuàng)新性研究成果,拒絕了比利時的挽留,回到了國內(nèi)。為了做實地考察、實驗工程,他領著團隊幾乎走遍了國內(nèi)在建的膨脹土地區(qū)高速公路。
2004年6月,鄭健龍帶著團隊來到廣西南友高速公路某段考察時,腳下一不小心踩空,幸好身邊人員及時把他拉住,仔細一看,下面是一個巖溶洞口,深不見底,當時大家嚇出一身冷汗。但鄭健龍稍一定神,就領著大家繼續(xù)勘察。
接踵而來的,還有這段高速一位負責人的質(zhì)疑:“膨脹土填路堤不塌?如果你們有這本事,能獲得諾貝爾獎了!”
但他們做到了,團隊的7名科研人員“以路為家”1年多,風餐露宿、身體力行,順利完成4處實驗工地工程。接下來的3年,這些護坡歷經(jīng)大臺風、暴雨的襲擊,但依舊巋然不動,植被生長郁郁蔥蔥。
如今,這一成果最早應用的云南楚雄至大理高速公路,已安全運營18年。在常張高速、瀏醴高速等國內(nèi)23條高速公路和南水北調(diào)等重大工程建設中,這項成果已廣泛應用,產(chǎn)生直接經(jīng)濟效益11.75億元,節(jié)約建設用地16000多畝。
陳政清:20余載,專治大橋“顫抖病”
陳政清院士檔案
陳政清,籍貫湖南邵陽,出生在湖南湘潭。湖南大學本科和碩士畢業(yè),西安交大博士畢業(yè)。現(xiàn)任湖南大學風工程研究中心主任、教授。
他長期從事工程力學研究,以工程中亟待解決的工程重大疑難力學問題為導向,在結構非線性分析理論與應用、結構減振技術、結構抗風理論與技術等三個領域作出了突出貢獻。提出了梁桿索結構三維大變形的有限元方法并據(jù)此開發(fā)出計算程序,最早用于我國第一座和第二座懸索橋及后續(xù)一系列我國重要橋梁工程。其發(fā)明的電渦流減振技術,已經(jīng)在我國目前最高建筑上海中心大廈等多項減振工程中成功應用。
故事
風,有時是和煦的,有時卻是殘暴的。當大橋遇上了后者,就會得一種學名叫“風雨振”的“顫抖病”,輕則橋面晃動,影響交通;重則被風刮倒,橋毀人亡。
陳政清,忙乎了20多年,研究出了一套專治大橋“顫抖病”的藥方。對橋梁風導致振動的幾種典型病害,如板式吊桿振動、長吊索振動和主梁多階渦振等,他及時找出了病害原因并提出了有效又經(jīng)濟的解決辦法。這些研究成果在我國結構抗風理論從引進到超越的過程中發(fā)揮了重要作用,在國際上產(chǎn)生了重要影響。
全長5747.8米的洞庭湖大橋,是我國第一座三塔斜拉橋。洞庭湖大橋拉索出現(xiàn)的“風雨振”,是各種拉索“風振”中破壞力最嚴重的一種。而且,大風作用下雨水在拉索上形成了“上雨線”,大大增強了振動的強度,造成大雨與大風共同“搞破壞”。
陳政清經(jīng)過反復思考,決定用磁流變阻尼器取代油阻尼器。這種阻尼器是高級賽車的減振設備,可以極大地減輕高速行駛中的車輛振動。然而,磁流變阻尼器只能在受壓狀態(tài)下起作用,抗力的方向與大橋需要剛剛相反,怎樣才能將它用在大橋上?
為了解決這個大難題,陳政清時而泡在實驗室,時而驅車到大橋現(xiàn)場考察。有次,他冒著風雨翻越欄桿去觀察情況,用力過猛扭傷了踝關節(jié),但他不顧傷痛繼續(xù)堅持在一線搞調(diào)查。
想方案,否定;又想方案,又否定。十幾天下來,人都瘦了一圈。一個晚上,他苦苦思索很晚才入睡。一覺醒來,猛然“看見”頭上有個“三維設計圖”,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理想設備嗎?他興奮地一下坐起來,對磁流變阻尼器改造的最佳方案,就在這一瞬間閃現(xiàn)了。這種手電筒大小的全新設備被連在每根拉索的下端,洞庭湖大橋的“顫抖病”頓時痊愈。這項成功整治“風雨振”的成果,美國權威刊物《土木工程》雜志稱其為“世界上第一套應用磁流變技術的拉索減振系統(tǒng)”。